第五十六章 君心莫測

第二天一早，楚櫻雪便帶著沈家寶一起坐馬車進宮去了。

進了宮，楚櫻雪母女二人自然是直接去太後所在的壽康宮了。

“給外祖母請安，祝外祖母新年快樂，福壽安康！”看到太後，沈家寶便上有行禮道。

“哎喲喲，是寶丫頭來了啊，快來，到外祖母跟前來。”太後見了沈家寶，朝她招了招手。

沈家寶乖巧的走到太後身旁，“外祖母，近來你身體可好啊？睡得好嗎？”

“好好好，外祖母看到寶丫頭，什麽都好，什麽煩惱也都沒有了。”太後笑著說道。

聽太後這話，不僅是楚櫻雪，就連沈家寶都聽出太後近來是有煩心事，不知是不是因為中山王呢？

“外祖母不開心嗎？我來給外祖母捶捶背，趕走所有的不開心。”沈家寶說著，便走到太後的身後給她捶背。

“我們家寶丫頭就是乖巧，好好好，有寶丫頭在，外祖母開心，開心。”太後笑著說道。

一旁的王嬤嬤，看到太後如此的開心，心裏也放心了。前些日子太後一直憋悶著一口氣，她還真怕太後會憋出病來了，幸好今日公主和寶郡主來了。

“你們都下去吧，讓我們自個說說話。”太後突然說道。這話是對壽康宮裏所有的宮女說的。

“是，奴婢遵旨。”那些宮女們聽了太後的話，行了個禮，便都退下了。

王嬤嬤也跟著一起退下，守在門外，不讓任何人靠近。

“唉，你們是不知道啊，皇上把中山王給召回京都來了。”待所有人都走了，只剩下她們三輩人後，太後嘆了聲氣說道。

“回稟母後，女兒不敢欺瞞，我跟寶丫頭今日也正是因為那中山王而進宮的。”楚櫻雪在聽了太後的話後，便開口跟太後解釋道。

“哦？你們是如何知道的？”這召中山王回京都之事，也就只有她跟皇上兩人知道，還並沒有公布於眾啊。

“外祖母，昨日我跟哥哥他們一起出門逛廟會，在大街上遇到一個人，他自稱是中山王之子。”沈家寶在一旁說道。

“哦，原來是這樣，他們已經來到京都了。”太後聽了點了點頭。

“那個人好霸道哦，在大街上就那樣騎著快馬，差點撞到人。”沈家寶撅著小嘴說道。她並沒有說差點撞到誰，反正她的目的也只是讓太後了解到那個中山王之子的霸道。

“還有這樣的事？”太後聽了沈家寶這話，不由皺起了眉頭。

“母後，皇弟他為何突然要把中山王召回京都啊？”楚櫻雪不解地問道，“中山王在封地多年，不是一直都相安無事嗎？”

“皇上說，不管越貴妃子她的母家如何，但中山王到底是先皇的骨肉，也是他的兄弟，他不忍讓自己兄弟一直在外。”太後說到此，心裏就來氣。

沈家寶聽著，覺得也有道理。不管怎麽說，都是先皇的骨肉，都是皇上的兄弟，可是……她這位舅舅心裏是怎麽想的呢？沈家寶在心裏猜測著，會不會是故意為之呢？與其放任他在封地裏天高皇帝遠，倒不如讓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，這樣對方的一舉一動他也就知道得一清二楚？

“寶丫頭，你在想什麽？”看沈家寶皺著眉頭沈思的樣子，太後忍不住開口詢問道。

“外祖母，剛才我只是在想，舅舅會不會是故意這樣做的。”沈家寶如實答道。

“哦，此話怎講？”太後聽著沈家寶的話，不由好奇的問道。

“這中山王長年在封地，雖然是貧困之地，但也可說是天高皇帝遠，他在那邊若是想做個什麽，只怕舅舅也不可能馬上知道吧。”沈家寶說著自己的看法。

太後聽了不由點了點頭，“沒錯，這樣的人，讓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，比放在封地要讓人放心一些。”太後覺得自己兒子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。

“只是不知皇上是否知道那中山王的兒子如此囂張呢？”太後突然想起之前沈家寶說的這事。

“舅舅一向愛民如子，怎麽會容許那中山王的兒子在大街上騎著快馬橫沖直撞了。想來是不知道的。”

“不知道什麽？”沈家寶的話音剛落，便聽到楚項天問道。

“舅舅，祝舅舅新年快樂，聖體康泰！”沈家寶看到楚項天，便迎上前去跟他行禮。

楚櫻雪在一旁見了，也連忙站起身來，向他行了一禮。

“皇姐不必多禮。”楚項天先對著楚櫻雪說道，然後抱起沈家寶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，“寶丫頭這張小嘴可真是越來越甜了。剛才你們在說什麽呢？”

“我在告訴外祖母，昨天我跟著哥哥們出門，遇到一個橫行霸道的人。”沈家寶開口說道。她覺得用她自己的親身經歷把那個中山王的兒子給說出來，比直接告訴楚項天的好。再說，楚項天雖說是她的舅舅，可也是當今皇上，有些事情，皇上未必想讓他們知道。所以，在太後面前沈家寶可以隨意一些，但在楚項天面前，她雖然也隨意，但隨意中卻多了一些謹慎。

“哦，那人怎麽個橫行霸道法？”楚項天好奇的問道。

“那人在大街上騎馬，而且還騎得很快，差點撞到人。”沈家寶如實說道。

果然，楚項天聽了這話後，不由皺了下眉頭，然後接著問道，“那後來了？”

“後來昊哥哥在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，朝那馬打去，石子打在馬的小腿上，馬倒下去，那人也跟著跌下來了。”當時沈家寶看著南宮昊那舉動，覺得很帥氣了。

“哦，沒想到昊兒的武功這麽厲害啊，竟然一下子就把馬給打倒了。”楚項天在得知並沒有撞到人後，眉頭才松開了。

“是啊，昊哥哥可厲害了。”沈家寶說完這話，還拍了拍手。

“那後來了，昊兒讓那人從馬上摔下來，那人肯定是不服氣吧？”楚項天繼續問道。

“是啊，是很不服氣，不過大概他是看我們人多，他就一個人，寡不敵眾，所以就說讓我們報上名來。”沈家寶想著那人的表情，當時真的是很囂張啊。

“那寶丫頭告訴他了嗎？”楚項天覺得沈家寶肯定是不可能這麽乖乖的報上名去。

“沒有，我才沒那麽笨了，讓他知道我是誰，不過他倒是把他自己的身份告訴我們了。”沈家寶一副很得意的神情。

“瞧瞧，我們的寶丫頭多聰明啊，不但沒讓人知道他們的身份，還把對方的身份給套了出來。”楚項天對著太後和楚櫻雪說道，然後又轉過頭看著沈家寶，“他是什麽身份啊？”

“他說他是中山王的兒子叫楚晟天，還說當今聖上是他的皇叔。真不知道是真是假。”說完這句話，沈家寶偷偷地看著楚項天的表情。

“他真說他是中山王的兒子？”楚項天追問道。

“是啊，他是那樣說的，不過我覺得他只是說來唬人的吧。”

“哦，何以見得？”楚項天看著沈家寶，倒想聽聽她是怎麽說的。

“從來我都沒有聽過有中山王這樣的人物，後來我也問過大哥，大哥也說他沒聽過，所以那人定然是瞎說的，若是遇上的不是我們，而是尋常老百姓，他們聽了中山王，自然也就信了，還會被嚇到，哪裏會去辨認真假，只是那人沒有想到遇到的是我們。”沈家寶說著自己的想法。其實當時她也的確有過這樣的念頭，若不是回來問了楚櫻雪，只怕她也不可能知道這些。

“嗯，寶丫頭說的有道理。”楚項天聽了只是點了點頭，卻並沒有多說什麽。

後來又詢問了沈家寶一些別的事情，卻始終沒有再提起中山王這三個字。在壽康宮坐了一刻鐘便離開了。

“外祖母，剛才寶丫頭在舅舅面前說謊了，還請外祖母責罰。”待楚項天走後，沈家寶跪在太後面前說道。

“寶丫頭，快起來，你何錯之有。剛才你那樣說是對的。”太後見沈家寶跪在地上，連忙叫她起來，並招了招手，讓她到自己身邊坐下，“皇上聽了你的話，卻沒有再提起關於中山王的事，可見他並不想談論這件事，甚至是根本就不想讓你們知道。你若冒失的直接把你問了你娘有關於中山王的事告訴他，他就算不說你什麽，但心裏多少也會有些不高興。我原先就擔心這個，卻沒想到你如此通透，自己就已經考慮到了。”對於沈家寶的表現，太後非但沒有責怪她，反而還很高興。

人們都說君心莫測，這皇上的想法，在不清楚之前，還是不亂說的好。太後想著沈家寶竟然會想到這些，她心裏有的只是高興而已。

楚櫻雪聽了，心裏還有些後怕，想著若是剛才沈家寶直接告訴皇上自己已經知道中山王這號人，甚至那些過往都知道，不知皇上會怎麽想呢？她的女兒真的是長大了，竟然懂得進退了。想來以後，不管面對什麽事，她也都能夠泰然處之，她也不用擔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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